【双辉】地球最后夜晚
*现背,想写点彩色的东西
希望你读完会被治愈一点点。
王敏辉发微信问我要不要一起跨年,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来我家吧。
讲到底我觉得王敏辉有点幼稚,每年困得不行了还是执着地等着指针敲过十二,好像这是地球的最后一个夜晚了。他会虔诚地第一个看向我(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吧),然后说:
泽辉,新年快乐。
我当然清楚自己在想什么,没有说出口的原因我也清楚。我的迂回,我的逃避,王敏辉比我自己更清楚。
可我们如何去谈爱呢,我也不知道。
夏天的时候我带他去学过游泳,炽热的太阳是几近于白色的刺眼的淡黄色。
他小心地触水以后慢慢地潜进去,我坐在泳池边上说:你别害怕啊,这水池顶多一米六,你到底也淹不过你肩膀。
他本来就有点害怕,听了我的笑话气恼地骂我徐泽辉你烦死了。我还在笑,他猛地把我也拽进水里,自己也没站稳,向后仰去。
我们都被淹没在池水里,他一直不敢在水里睁开眼睛,我捉住他的手腕让他站稳。
我睁开眼睛,看着他。湛蓝色的泳池水似是真的海水,轻柔地将我们包围,发丝浮动像被风掠过的慢定格。
他闭着眼睛,手却紧紧的回握我的手心。
至少在那三秒钟里,那些东西和爱是同种定义的。
我想太多人爱他了,因为他纯粹而明亮,透明的人总值得人爱的。可也因为他的透明,他是看不到自己的。
我看得见他的心,鲜活炽热;他看不见我的,却像摸得着通红的心脏一样诚恳地信我,我不免第一时间选择逃避。
我从来是认为无人知我心底龌龊的,直到偶然的一天,我惊觉他早就把那儿看了个透,还种上了柔软的鹅黄色小花。
顾易失恋的时候抱着我大哭特哭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千万不要谈恋爱,就是个大火坑哥们你千万不要往里跳。
后来我想告诉他我对敏辉隐约的感情时,他倒是先跳起来对着我大喊你是不是对我女儿图谋不轨。我的嘴比脑子快,连忙否认,可能他还是不信。
现在他也已经走向了新的故事,我还是站在王敏辉的身后看着他,沉默着。
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,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扮演影子。
上一个跨年是我们几个宿舍聚在一起过的,跨过零点以后一群大男人乱叫的乱叫,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,有对象的赶紧给对象发消息。
我打开手机也收到二十多条祝福,大部分一看就是群发的。那些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头像,跳动在屏幕中时,我恍惚了一阵。
很多朋友到最后也就剩下了“新年快乐”和“春节快乐”八个字。我踌躇了许久,也只在这四个简单的字眼后面加了一个表情,以同样陌生的方式回应。
去年装文艺青年听歌的我,耳机里恰好响起路过人间。那句每段并肩都不过是擦肩,不免真的伤感起来。
王敏辉第一个亲口告诉我这句话。
喂?徐泽辉!下来接我,在你家楼下!我买了零食!
我探着头往下看,王敏辉一米八几的大高个,包得里三层外三层,就在楼下眯着眼睛对我边笑边摆手,另外一种手上不堪重负地挂着塑料袋,手机可怜巴巴地被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。
我赶紧下楼,顺手把烟灰缸也藏进了柜子里,思索了几秒钟连带着电子烟也被送进去。
外面不冷啦……你家好暖和!我也想装个地暖…
那你要不要年后搬过来。
我打断他嘟嘟囔囔的话,他一愣,一时之间没有回答。
我有时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讲不合时宜的话,面对他时尤其放松,也尤其不理智。他带来的那些闪闪发亮的装饰品,没有理由地让我想到了那些冷漠的聊天框,冲动便呼之欲出。
好啊。
他还是笑着说。
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房东,每次都凶的要死…不让我装地暖诶!他不冷吗?而且隔壁住的小情侣真是呕死了……
我的点点头,转身去开电视。
我讨厌的是别离和无可避免的走散。
高脚酒杯里装的是冒泡的汽水,是我的;玻璃杯里装的是暗红色的红酒,是王敏辉的。
今年的最后一个小时,月亮目送2022的离开,它皎洁的影子倒映在酒杯里,就成了红色的月亮。王敏辉端起酒杯的时候,它被荡漾的水波纹切割成红宝石一样的碎片,摇曳生姿。
流动的红色月亮流进了他的身体里,我们向来觉得月亮是冰凉的,但这样的圆月是滚烫的。
不止月亮。窗半开着,冷风无法越过室内的暖气,愤慨地把小桌上的烛火切成橙黄的色块,催动香气弥漫到每一个角落里去。
马上!还有一分钟!
王敏辉兴奋地从沙发里坐起来,酒意上头后面颊微微泛红。
电视里跨年晚会来来回回切了七八个台,又轮了回来。我们心照不宣这醉翁之意不在酒,只当那是热闹的背景音乐。
漫长的六十秒过后,电视里喊起了跨年祝福,我第一个转过头去看王敏辉,而他早已经定定地看着我。
灰灰。新年快乐。
他这样说,仿佛是地球上最后一个夜晚,那双眼睛看着我,扇动我心底那段迤逦的的春光重新乍泄。
我让落在他眼睛上的吻代替我的回答。
新年快乐,敏辉,我们永远自由。
我仍旧毫无保留地往火坑里跳了,把自己的整个灵魂,连带着最后的枷锁,都拱手相赠给了他。
我明白,他懵懂地握着那无数个二十一克拉中,我的最脆弱,最易碎。
但他不会负我。
—THE END—
我的新家🚬
莫辜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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